我有一杯酒足以慰浮生
深夜客来茶当酒。
说明,酒更适合在夜里喝。
而茶,夜里喝了太多,大概是睡不着的。
我大概写了很多关于茶的文字,而那些文字里大概都逃不过父亲的身影。
父亲喜欢喝茶,当然也喜欢饮酒。
几乎是从我记事起,父亲就饮酒。
我除了是闻着茶香长大的,也是闻着酒香长大的。
父亲总说,在劳累了一天之后,坐下来,喝上一小杯,可以解一解一天的乏。
小时候不懂,只觉得那酒香好闻。
父亲喝的都是粮食酒,从前老家的小镇上有一个白酒厂,父亲总是那里打酒喝。
我也曾在那酒厂去玩耍过,还记得里边好多玉米,每次烤酒的时候,整个镇子都在酒香当中。
酒,应该伴随了父亲几十年的人生。
直到前些年,父亲血压高了,医生建议他把酒给戒掉,他才没有再喝了。
当然,也不是完全不喝。
虽然有亲友来做客,人多聚在一处,他还是会喝上一杯。
他总说,喝酒能加快血液循环,对身体是好的。
我一直觉得,父亲对于自己的喜好,总能说出些道道来。他大概是忘记了,年轻的时候,因为喝醉过好几回,母亲跟他闹过,哪怕那时候我还小,但到如今都还记得。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这是白乐天在《问刘十九》里写的。
好朋友来了,自然要喝一喝新醅的酒,再加红泥小火炉温上,哪怕是天空下着雪,但酒入喉,也一样温暖。
父亲在冬日里饮酒,也会用开水温一温酒的,他毕竟不是什么文人雅士,倒是没有红泥小火炉那一套。
父亲喝酒,喝的是人生,而白乐天喝酒,喝的是风雅。
但各有各的滋味。
我不颤饮酒,但闻着酒香长大,总觉得那酒香特别好闻。
曾有一位文友,除了书,他最爱的就是酒。
有时与三五朋友喝,偶尔也独自小酌。
他最常说的话是:来长安,我请你喝酒。
我便笑说:请得这么没有诚意,明知道我是不喝酒的。
他又说:你可以闻一闻酒香。
其实,偶尔,也想如古人那般,对酒当歌,且不管人生几何。
但这粮食造的精华,到底是与我无缘了些。我是一沾酒就会皮肤过敏感,然后红痒一片,就算实在想喝也是不敢。
这几天,也不知为何,在后台有好几个问我接不接白酒商务推广的信息。我几乎都一一婉拒,真不是有钱不想挣,实在是怕自己做不好。
不喝酒的人,又如何能真正知道酒的香,酒的妙,酒的好滋味。
但是,我也有一杯酒,一杯用文字酿造的酒,可以敬朋友,也可以慰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