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铁生活到不在意生死如同老虎与猫

  • 经典语录
  • 2024年12月31日
  • 记得我常有这样的感觉:死神就坐在门外的过道里,坐在幽暗处,凡人看不到的地方,一夜一夜耐心地等我。不知什么时候它就会站起来。对我说:嘿,走吧。我想那必是不由分说。但不管是什么时候,我想我大概仍会觉得有些仓促,但不会犹豫,不会拖延。 “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这句徐志摩的诗未必牵涉生死,但在我看,却是对生死最恰当的态度,或许可以作为墓志铭。死亡,从来不是一次性完成的。这一点陈村曾经告诉过我

史铁生活到不在意生死如同老虎与猫

记得我常有这样的感觉:死神就坐在门外的过道里,坐在幽暗处,凡人看不到的地方,一夜一夜耐心地等我。不知什么时候它就会站起来。对我说:嘿,走吧。我想那必是不由分说。但不管是什么时候,我想我大概仍会觉得有些仓促,但不会犹豫,不会拖延。

“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这句徐志摩的诗未必牵涉生死,但在我看,却是对生死最恰当的态度,或许可以作为墓志铭。死亡,从来不是一次性完成的。这一点陈村曾经告诉过我,他说人是一点一点死去的,就像四季更替一样,一步一步终于完成。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平静,我漫不经心地附和,我们都已经活得不那么在意了。

这就是说,我正在慢慢离开这个世界,这个残损不堪的躯壳,一步步告别着这个世界。这样的时候,不知别人会怎样想,我则尤其想起轻轻地来的神秘,比如清晨、晌午和傍晚变幻的阳光,以及安静的小院、一团扑面而来的柔和风,那风中仿佛从来就有母亲和奶奶的声音呼唤……

生命开端最是玄妙,与电影一样虚无缥缈,然后逐渐成形。一切情况都像是顺理成章天衣无缝,每一个瞬间都是不可更改历史的一部分。我只是一名随波逐流者,有些事情一闪即逝,有些却成为不可逆转的事实。

对于开端,这个普通四合院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在窗台上扶着玻璃,看着昏暗的小屋以及阳光明媚的大自然。那榆树矮墙、枣树,还有蓝天,是这么简单却又如此难以忘怀。而复杂的人类社会,则隐藏在遥远的地方或许正在窃笑看着一个幼稚生命慢慢睁开眼睛,并萌生出对这个世界的一种好奇与惊讶。

奶奶和母亲都提到过:“你就在这里出生的。”其实是在离那个地方很近的一个医院出生的。当时天降大雪,一宿一日罕见的大雪,让路变得难以通行。我的出生让家人不得不冒险走进产房,那里的声音将是我最初听到的,也是我最后回忆中的声音之一。

时间过去了,我蹒跚地走出了家门,进入了一片真实的世界,那里充满了花香、砖石气息,以及舞动于风中的阳光。这一切,都让我感受到了生活真正意义上的美好与挑战,而那些往事,如今又被云彩吞噬,只剩下追忆所能触及的情感波澜。

梦境与回忆,它们究竟是什么?它们是否依然存在,即使我们无法触及?如果有一架足够巨大的望远镜,它能够捕捉并展现五十年前的每一个细节,每一次微笑,每一次泪水,每一次选择,那么我们的过去将重现前夕。如果那望远镜停下来,将永远记录下我们的故事,而我们也将永远沉浸其中,无论是快乐还是痛苦,无论是欢笑还是哀伤,都将永恒化为记忆之中无法磨灭的一段传奇。

因此,当白昼魔法般笼罩整个世界时,我们便迷失于预设程序之中,不敢妄为,更不能自由翱翔于梦境之上。而夜幕降临,便是我盼望之际,因为只有夜晚才能带给我们自由,让我们脱离尘世,将目光投向另一个维度,即使那是一个充满寂静而非喧嚣的地方,在那里,我们可以听到所有梦者的诉说,看见放弃尘世角色的游魂们在星空中绘制新的戏剧篇章。而这种自由,是写作创造力所能达到的极致,也是我渴求的心灵归属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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