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我们都能在自然的怀抱中感受真正爱情的深刻与温馨走过那个能够耳听爱情悄然生长心随花开的人生年纪
杨绛先生在《我们仨》中回忆了1997年早春阿瑗去世,1998年岁末钟书去世之后的自己。每当翻阅这本书,我总是忍不住泪目。这本书我读过无数遍,但每次看到那句“现在,只剩下我一个”,心就涩得厉害。
1998年,她87岁高龄却连续失去了亲人和爱侣,那份痛苦与孤独该有多么沉重?那个年纪的人们,能说说话的朋友可能已经不在人间了,即便是追忆往昔聊天,也成了奢侈品。她如何平静而安宁地度过了从1998年的17年?
她并没有错过寻找生活伴侣和慰藉的机会。有一次,社会学家费孝通老来拜访她,他曾经是她的青梅竹马。在写给他的信中,她告诉他:“我有男朋友了。”没想到憨厚的费孝通急了,他找到她“吵架”,觉得自己更适合做她的男友,因为他们青梅竹马,最终两人达成了只做普通朋友的协议。直到后来,费老仍对记者说杨绛是他的第一个心上人。
费老看望她时,还细心地带着自己的著作请她“斧正”。旧友重逢,她喜悦满怀,或许共情也仅能发生在两个阅历相近水准相当的人之间,这样的轻松交流为她的孤寂晚年带来了亮色。但是在嘘寒问暖之际,她突然感到失态,态度立即冷下来。
送别费老时,比她还要大一岁的他扶着扶手颤颤巍巍走下楼梯,不舍地说:“楼梯不好走,你以后再不要知难而上了。”他领悟到了她的意思,从此彻底死了心。
再读钟书先生身后的故事,再去看那些话语,我感触完全不同:“锺书病中,我只求比他多活一年。照顾人,男不如女。我尽力保养自己,争求夫在先,妻在后 ,错了次序就糟糕了。” “锺书走时,一眼未合好,我附到他耳边说:‘你放心,有我呐!’媒体说我内心沉稳和强大。其实,锺书逃走了,我也想逃走,但是逃到哪里去呢?我压根儿不能逃,得留在人世间,把事情处理完。”
真正的情谊,是既有言语之浓烈,又有行为之厚度——甚至,在行为支撑下言语才显得浓烈。
真正爱一个人,是啥感觉?它不是单纯听闻,而是一种深刻体验,就像金星说的:“等我女儿长大了,我会告诉她一个男人心疼你挤公交……阴雨天祝福你下班回家注意安全……生病时发搞笑短信哄你,请不要理他。而且跟那个可以开车送你、生病陪你、吃饭带你、下班接你、跟你说‘什么破工作别干了,让咱俩回家’的人一起,我们都过耳听爱情的年纪。”
当然,我们很多人都已经过去耳听爱情的年龄,而少女,却基本停留在这个阶段,就像转发那条微信的小姑娘,每一次恋爱都投入极致,却从未一次结果圆满——我的完满绝对不是结婚,更不是最重要标准,但好的感情会让我们成长和成熟,而她的感情并不如此,那个时候,她被伤害又何尝不是被忽视?
而那天,看了一遍转发内容,我多少明白了一些关于这些姑娘被伤害的问题:真实与虚假掺杂变幻,他们的心口手可以分离,但真正的情谊永远不会停留于长情告白,而是在于长情体恤与疼爱,最廉价的是那些只停留口头关切承诺的话语。
人的精力有限,一方面特别优秀必然另一方面存在短板,所以,我们常见太会说话但不会做事,以及太懂行但无暇甜言蜜语,如同聪明男人多有点木讷,不善言辞一样。如果需要的是踏实可靠男人,便要容忍其敏于行短于言弱点;如果喜欢倾听漂亮话,则要接受这个男人的漂亮话非但讲给个人听,而且讲给所有听到者——尤其是会说话者的特长,这个特长总需炫耀,无论是一个文学家的才华还是一个美丽女子的心灵深处,都需展示出来。
而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有多少词汇用来表达你的爱,便有多少词汇用来狡辩你的离开。他或许以为这是真性情,但作为女人,对这样的解释只能理解为劈腿。一句话足以让我们的精神依赖灰飞烟灭;然而执行力的关怀,是生活中的无限靠近,是细节磨合碰撞后的体贴,也是琐碎生活中的分担。而杨绛先生描述的一幕,让我们明白行动里的奇迹才是我所向往的情意纠缠。那一刻,当别人的世界变得模糊的时候,你是否愿意成为我的光芒?
李筱懿(原名李小英),女性主义作者兼媒体工作者,以《美女都是狠角色》、《灵魂有香气的女子》、《百炼钢成绕指柔》等著作闻名,并拥有自媒体账号“灵魂有香气的女子”(ID:lixiaoyilhyxqdn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