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友共赴友情岁月2016
在我和吉姆结婚时,他还是个大学生,常与朋友们聚会。自我们儿子出生后,吉姆与我晚上很少外出。吉姆最好的朋友雷每周六都会来我们家下棋。我起初并不喜欢他,因为他嗓门大、有些粗鲁、且非常固执。他负责带啤酒,我做三明治和薯片,这样我就可以享受一本书和牛奶的安宁了。
对吉姆和雷来说,无论是晚餐、下棋还是激烈辩论,都能让他们乐在其中。从文学到外星人,他们争论的话题五花八门。我后来才明白,他们这样争辩就是为了享受那种讨论的乐趣。每次,两个人都像是刻意选好一个议题,再确定立场。我迫不得已时时探头看,但孩子总是在他们膝盖上睡着了。我喜欢躲在一旁静静地听他们争辩,他们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男人。
啤酒箱慢慢空了,吉姆虽然消瘦,却还想比他的兄弟高个子。而雷喝起啤酒来一点都不上头,吉姆就没有这个本事。他常常在雷倒下之前就认输——当然,也有例外。好几次,他们就在起居室里睡着了,直到我凌晨起来抱毯子给他们盖。
有一次,吉ム得了严重肾炎医生要求他四个月内不饮酒,每天必须喝酸果汁这对他来说简直如同刑罚。他不想让学校的人知道,所以打算取消那礼拜下的棋约定。我提醒他:“如果取消,那四个月里的安排都要取消,因此干脆就别取消。”
吉姆每日除了上学工作,就是陪儿子和我的身分,没有什么休闲运动。他多么盼望那个周末夜上的聚会,他多么舍不得放下那份与朋友共饮一杯的乐趣啊。但是,我没跟吉姆商量,就给雷打电话,把一切告诉他。雷让我不要担心,说自己知道怎么办。
星期六到了,我们家暴风雪连绵了一整天。当晚饭准备好之后,我做好了空心粉肉丸,还特意煮了一壶咖啡。但外面狂风呼啸,我们不知道雷还会不会来。那时候电话线断掉也没法打电话给他。他准点来了,在我们二楼寓所门前停下,看起来像个雪人——肩膀上还扛着一箱啤酒。这和往常一样,是肩膀扛着重物而已。不过这一次,从他的碟子里加空心粉的时候,他从啤酒箱里抽出一瓶酸果汁,“咕咚”喝了一大口。这一下可把我吓坏了!
接着,雷开始谈“真正的友谊”,斥责 吉姆不信任 他,不说实话,即使医生的劝告也不听,还捧着瓶装开水(即酸果汁)“咕咚咕咚”地喝。他质问是否忘记了你们之间的友谊,有没有为保全愚蠢自尊而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我哪怕没有你,也活得下去。”
然后宝宝被惊醒,由于噪音太大。在孩子平静下来之前,我已经走向厨房拿纸巾擦去泪水。一路以后几年中,每当青春期后的男孩需要父亲教导时,他就会找爸爸;女孩则找妈妈。而现在,当我们的长孙怀疑母亲关于生活的一切真理时,她就会找到她母亲,而不是她的曾祖母。她们之间相隔不过两代,但她们却能以一种既温暖又坚定的方式相互理解。
此刻,只有远方传来的回声证明,一位老者仍然孤独地坐在某处,将过去珍贵瞬间记录下来,并将其转化成永恒的声音,使之能够跨越时间,与那些未曾遇见但也渴望了解的人分享,最终成为一种共同语言,一种无言交流,它超越任何文字描述或演讲者的能力,可以触动灵魂,让人们感受到爱、希望以及生命中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