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不灭戮力前行
20年前的大一寒假,也是人生第一次离家千里之外。
过沱江、翻秦岭,挤在横跨昼夜的绿皮火车上,四周弥漫着泡面的味道。
辗转几趟、跋山涉水,看着窗外山峰和电线杆忽闪而过,草色由绿转黄,由黄不见,代之以裸露的黄土高原和渐次划过眼帘的皑皑白雪。
直达的车次就此一趟,每每下车都是凌晨。走出深北方小城熟悉的火车站,伸个懒腰,口中呼出的白气很有既视感,方确认自己是真的踏上故土了。
附近找一家炉火亮堂的面馆坐下,借店家插座给手机充上电,“动感地带”的套餐短信或2G网络的QQ跟同学互报平安,缓缓挨到天亮,然后,去汽车站买最早一班巴士回家。
冬天的火炕自能洗去一路劳程,抚慰万般辛累,让少年短时间满血复活。接到同伴电话,一骨碌翻身下炕。卧擦~难不成这三桶泡面还能长膘——鞋子挤脚了,腿有点绵软!
原来,由于长时间坐着或站着,血液循环不畅,脚面浮肿,鞋子几不能复穿。回家三天耳边仍回荡着K字头火车彻夜翻越秦岭时缓慢的哐当声,恍若隔世。
彼时条件艰难,但回家的心温暖而决绝。因为心之所向,反倒不觉得苦。
时光拉回2022年的1月29日,今天是年前最后一天班勤。
目之所及,山河寥廓,人声渐稀。
心之所往,游子已踏上归程,父母倚户守望。
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已渐成少年眼中的油腻大叔,和世俗嘴里不惑又不羁的游子。毕其半生,终是活成了家乡的异乡人。
心念不灭,远方的牵绊时时萦绕,且随着年龄渐长,惊觉味蕾有返祖现象,终是时不时想吃一碗家乡饭,始信这是骨子里带来的原生味蕾记忆。于是乎,备齐工具,自力更生,周末朵颐一番聊以。
年年难过年年过,岁岁期盼岁岁盼。
也罢,也罢。
站在牛虎之交,回望来路,纵有千难万险,唯有勠力向前,方不负亲故,不负真我!
噫吁,微斯人,伏望北!